白楊, undated

手稿 2 葉；30 x 21 cm. 有紅色修正。葉 6-7。詩一首 (Note 2)
譯自：Aspens. By Edward Thomas (1878-1917)

不分晝夜，不管氣候，除了冬季，
在客棧，鐵匠舗，和小店上方，
十字路口的白楊總在談雨，
直到樹上的殘葉全部吹光。

從鐵匠舗的岩洞裏傳來
錘鞋敲砧的歌聲；從客棧
傳來玎璫，悶哼，咆哮，偶發歌聲——
五十年來這一切音響不斷。

在無光的窗上，無人行的路上，
白楊的耳語並未被壓沉，
空如天色，和其他一切雜音
從不停止，召來戶內的亡魂

寂靜的匠鋪，寂靜的客棧，
在空渺的月色或厚絨的夜色，
在風雨之中或夜鶯之晚，
也不會把十字路口變成鬼宅。

附近無屋，也總是一樣。
不論什麼天氣，何人，何時，
白楊總必須沙沙作聲給人聽，
人卻不必聽，就像對我的詩。

無論刮什麼風，只要我跟樹
還有葉子，就會如白楊蕭蕭
永不休止，永不講理地悲訴，
世人都在想，換一種樹多好。